《杂道口》的故事,发生在珠三角一个经济比较发达的城市。这个城市有"缀满彩灯,一片光亮,华光四射"的欧陆风情建筑;有宽畅的公路,"主干线又宽又直,出租小汽车、城巴、搭客摩托川流不息,交通十分方便";有很多"开自家车辆富裕的?quot;;有诱惑力极强的海鲜店。这个城市兼有边缘地带,那里的建筑"缺乏规划","显得混乱",但出租屋便宜,管理宽松,"一天带个女人回来也没谁干预,没谁议论。"从中心城区到到边缘地带,要经过一个"杂道口",一个"外地农民"在此"乱摆乱卖",遇上"执法者豁然来干预"便"惊慌失措,一哄而散"的"乱哄哄的临时市场"。小说并没有去描写杂道口发生的"刀子反应"事件,却记述了一个比"刀子反应"更令人心悸、心酸的故事。小说的两个主要人物,开电脑设计店铺的小业主吴天福和"只有一条腿"的站街女,他们在这个杂道口的路边相遇了。
吴天福与"只有一条腿"的站街女没有做成交易,但吴天福赞助了她一百元钱。吴天福说:"你我都一样,出门打工。大家都为了钱。像你们这样也是,现在不少人能理解,只是社会不能容忍。注意安全与卫生问题,其实也没什么的。你挺特别。"只要社会的主流是健康的,即使社会还存在一些自身不能容忍的现象,比如犯罪、吸毒、站街什么的,这个社会总体也应该是健康的、正常的。因为绝对纯洁的社会是不存在的。然而,"你挺特别",特别在哪里?站街女本来已是社会的"另类",她竟是"另类"中的"特别",因为她"只有一条腿"。如果说那个乱哄哄的杂道口也是城市发展中不可避免要出现的"另类"现象,那么"只有一条腿"的站街女就不单单是"另类"现象,而是令人不安的畸形现象了。当生命世界出现越来越多的畸形鱼、畸形蛙、畸形婴孩的时候,人类终于意识到环境污染的危害;当社会生活出现越来越多的畸形现象的时候,社会的组织、社会的每一个成员,难道就不应该作出相应的反思么?或许,这便是《杂道口》留给读者思索的又一个相当棘手且又十分沉重的论题。
断臂的维纳斯不是残缺美,仅仅是雕塑家为突出她的躯体美而省略了她的手臂而已。这与雕塑家有时专门雕塑出头像、半身像的道理是一样的。诚然,这并不意味着审美世界里不存在残缺美。比如月牙,比如徐良、张海迪。至于我们面前的这位"只有一条腿"的站街女,算不算残缺美,我想,恐怕难有比较统一的认识了。原因在于,人们对正常事物的审美观点本来就不尽相同,何况对"另类"事物的审视呢?毕竟,我们的时代已不是"李香君时代"或者"杜十娘时代"了。然而,至少有两个人认为她具备了"残缺美"。一个是她自己,一个则是吴天福。他和她认为,她不仅有自然美的上身躯体,而且还有因车祸失去了一条腿后仍顽强地站立起来、勇敢地生存下去的意志!又何况,在她不幸的人生苦旅中,她还深爱着冰心的散文,渴望着亲临海岸饱览沧海的潮起潮落,接受天地间最为壮美的洗礼!
城市化的进程并没有止步,也许有一天,城市的边缘包括杂道口,又要被纳入规范整治圈了。到那个时候,居住在那些廉价出租屋的打工族连同"只有一条腿"的站街女一类的人群,是否继续向更边缘的地带迁徙呢?"只有一条腿"的站街女现在还年轻,我们无需去怀疑她拄着拐杖追赶的能力。只是,当她老去的青春不再回来的那一天,她可否做到"没有双脚也能疾走飞奔"呢?
《杂道口》为我们塑造了一个现实生活中十分独特的人物形象,一个在茫茫人海里,在弱势群体中十分渺小而又值得同情的人物形象。《杂道口》没有激烈的矛盾冲突,但这并不影响小说表现出来的深刻的思想内涵,并不影响小说对读者心灵的强烈震荡。倒是小说的结构处理,给读者留下了些许遗憾。作为铺垫的人物活动的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与人物活动明显地分割开来,或多或少地要影响读者对小说鉴赏的整体效果。
(编辑:若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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