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年年过年,人人过年。
她陪伴着我们长大、成人、成熟,也让我们在岁月的积淀中对她有了不同的理解。小时候的年是怎样的年,成年后的年是怎样的年?今年春节,顺德本土文化名人李健明继续给大家说年话——《喜欢过年》,感受人生不同阶段的对年的不同感悟吧!
□李健明
春节前,我总喜欢独自回到少年时代的乡村,走进窄窄长长的青石板小巷深处,使劲闻一闻那从简陋的青砖花窗飘出来的浓烈油香。因为,少年时代,每家人都围桌制作春节蒸炸油品。在长辈指令下,晚辈们分工合作,有条不紊,笑语晏晏,忙中取乐。越炒越香的花生米,米香扑鼻的白面粉,满堆一盘的干豆沙,熊熊烈火上翻滚的热油和缠人脚步的小猫,都让人徒生莫名快意。
小孩子总喜欢摆弄那洁净如雪的面粉,捏出带有自己印记的油角,看着它们在翻滚的热油里随外婆轻轻拨弄的笊篱下畅游。不过,老人家还有诸多禁忌,如油角裂开不能说“裂”,而要说是“笑”等,所有一切,都让春节前堆积着越来越厚重的快意与憧憬。这种纯然的手工制作,让我们对物料的来源、工具的特征、技艺的追求、合作的方式,尤其是与家人在手把手之间直接交流产生的那种特殊亲切感,深深影响着往后的人生。
看着炸出来热气腾腾的油角、豆沙角、煎堆、蛋散,小孩子总是拍手欢叫,因为,那是在食无兼味的岁月里最能先尝为快的节前美味。油角煎堆总是先摊放在大盘子中,凉冻后再整齐摆放进早已净洗一新的大瓮中。那一张张慢慢浸透厚厚油痕的垫底白纸和散发出来的清新油香,总让人觉得伸手就能触摸到春天女神的裙裾,而这幅独有画面,仍多能在人们杂驳纷乱的春节记忆中清晰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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