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7月16日,应顺德区政府的邀请,曾经参与飞越驼峰航线的顺德籍“ 飞虎队 ”成员龙启明,回乡参加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活动。
当天11时30分左右,83岁的龙启明携同子女,一下飞机步入广州新机场的出站大厅,发现迎接他们的便是“顺德乡亲热烈欢迎抗战飞虎队队员龙启明先生回乡”的横幅。他和前来接机的顺德区委常委、宣传部长梁惠英握手时说的第一句话是:回到家乡很激动,我很想家!
传奇经历,坎坷人生
祖籍广东顺德的龙启明1923年出生在香港一个富裕家庭,父亲龙朝杰,是香港电讯司副司长、香港华员会(在港华人组织,相当于大陆的工会)会长。 在龙启明的幼年记忆中,生活在香港的中国人无论如何总是低人一等的。
1941年,日军占领香港。不可一世的英国人成为日本人的阶下囚。日本占领香港后,龙启明告别父母,只身回到祖国大陆,参加了抗战。
1942年,龙启明偶然看到中国航空委员会招收留美空军学员,报名之后被幸运地录取,随后加入“中国航空公司”。
1944年4月,龙启明和一些中国飞行员调进了著名的“飞虎队”,成为光荣的“飞虎队”队员。同年,龙启明父母从香港到内地途中不幸被日军炸死。国恨家仇让他非常渴望能早日飞上天去打击日本法西斯,然而命运却将他带到了有着“死亡航线”之称的“驼峰航线”。
在“驼峰航线”上,龙启明的任务是每天从昆明起飞,载着到境外同日寇作战的中国远征军战士,越过“驼峰”到印度;在印度又装满汽油,器械等战争物资,飞回中国。每天往返一次,约6个小时。其间,他历尽艰险,又九死一生。1944年,随着滇缅公路的打通,驼峰飞行的使命完成了,龙启明于11月调回轰炸队,驾驶B-25重型轰炸机执行战斗任务。1945年8月25日他和战友驾驶中国战区第一批受降飞机,从四川梁山(现重庆梁平)起飞,到湖北汉口接受日军投降。这一刻被龙启明看成为辉煌的顶点。
此后,龙启明经历了坎坷人生。1949年11月,中共地下党策动“两航起义”,龙启明和其他100多人,随12架客机飞回京津等地。1952年,龙启明转业去了重庆钢铁厂。在重钢,他一干就是28年。“十年浩劫”中,他厄运不断,被打成“英美特务”、“伪军官”;他被抄过家,被关押过,被办过“学习班”。这一切,龙启明都挺过来了。“历史如过眼烟云,我不抱怨。”老人说。
回乡行短暂而富有深意
7月16日下午,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后,老人不顾舟车劳顿,稍事休息就赶往祖居清晖园参观。他是清晖园园主龙廷槐的第三代后人,9岁的时候曾经在清晖园读过书。重游祖居的时候,龙启明不断回忆着过去的点滴,讲述一些童年趣事。他对清晖园的荷花池印象颇深,因为孩提时代他常在池边嬉戏。
翌日,龙启明参观了破例为他在休息日开放的顺德展览馆。在这里,他看到了新城区、职业技术学院、生态乐园(李小龙纪念馆)、清晖园等标志性的景点模型。在清晖园景点模型前,龙启明驻足了10分钟,“政府花这么多心血与财物把我的祖屋尽心打扮,我代表我一家表示感谢,以后我会常回家。”
7月18日上午,烈日当空。由110幅黑白图片组成的“纪念抗战胜利六十周年图片展”在顺德拉开帷幕,龙启明身穿长袖衬衫和长黑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与10多位当年参加抗战的顺德老战士共同出席图片展揭幕仪式。顺德区委、区政府向龙启明赠送“策勋霄汉 飞虎雄风”的字联,龙启明则将《陈纳德与飞虎队(英文版)》一书回赠。龙启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一脸凝重地说:“我们的子女一代对抗日战争还有所了解,但是孙辈慢慢了解不多了。这些年,祖国在强大,我们中国人感到自豪,但不能忘记历史,尤其不能忘记中国人挨打受害的历史!”
龙启明在家乡顺德只停留了短短几日,他在参加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活动的同时,还带着族谱回其童年居住过的大良中区居委会寻亲,终于找到了堂姑姑———龙淑青。在与父老乡亲的交谈中,他表示:“虽然我在外几十年,顺德大良一直在我心中,我在香港的孙子,其祖籍还写着顺德大良。今后我还会常回来看大家。”临别时,他即席挥毫:“乡谊情亲 永远存留”八个大字,落款:顺德大良的儿子龙启明。
(编辑: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