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4日，正清。
前一天艳阳高照，顺德气温超过30度；这一天，像是老天爷与失去至亲的人们一同哀伤，阴凉，微风3级，顺德气温只有20多度。
“这种天气‘守山’最好。”
说话的，是大良街道南华社区工作人员，也是大良街道2021年清明节森林防灭火值班人员谭带康。
每年清明，大良街道都会安排各办局、各村居工作人员到林区的重要路口进行森林防火值守和巡查工作，并对违规携带纸钱蜡烛进入林区拜祭的行为进行劝阻。今年清明期间，大良街道安排约800人，负责辖区内的山头值守。他们变身“守山人”，守护山林安全。
细岗山值守人员。
当日上午，谭带康和四位同事组成一队，负责南华社区辖区内的细岗山值守，组内成员还有大良街道南华社区党委书记、居委会主任韩丹，两名治安联防员和另外一名工作人员。
清晨7点，谭带康和同事准时出现在细岗山山边一个停车场，临时搭起的帐篷就是他们这次值守的驻点。“记得第一次去‘守山头’，没有经验。在大岗山，什么都没有，遮阳靠大树，巡逻累了，把纸皮箱一撕，垫在地上就着休息。”作为一名基层工作人员，多年来，每年清明节谭带康都有值守任务。
一切准备就绪后，大家拿出早餐。早中晚餐都是大良街道统一配送，当天的早餐是一瓶纯牛奶，一个有包装的小蛋糕，两个水煮鸡蛋，两个虾饺和两个小糯米团子。“今日早餐好丰富，比往年好。”现场有人打趣。
清理现场的旧横幅。
7点半左右，佛山市自然资源局顺德分局大良管理所负责森林防火的工作人员阿棠开着摩托车巡查到细岗山。大家热情地问他是否要吃早餐，阿堂客气地拒绝了。显然，从其他山头巡查过来的阿棠，也在他的驻点吃过了早餐。
“今日负责几个山头？”有人问阿棠。
“大岗（山）、细岗（山）、横枝岗。”阿棠说，和往年一样。坐着聊了一会天，阿棠奔往下一个点。
8点，韩丹叮嘱驻守细岗山的工作人员做好值守工作，她则起身开始巡逻。韩丹原来是大良街道宣传文体旅游办公室宣传科科长，今年大良党组织和村（居）委会换届后，当选为大良街道南华社区党委书记、居委会主任。在此之前，她是南华驻村工作组成员，清明节也在细岗山值守过，所以她对这一带并不陌生。“以前清明，这棵木棉树花开正盛，今年都结果了。”巡逻中，韩丹指着路边一棵二十多米高的木棉树说，并顺手拿出手机拍了张相片。
左为细岗山，右为民居。
“这里之前是个小菜园，被围蔽起来后，村民就在边上种起瓜果。”同样的地方，不一样的情景，韩丹心里记得很清楚。韩丹说，虽然细岗山被铁丝沿着山边围蔽起来，群众要上山不容易，但群众依山而居，防火工作很有必要。细岗山看着不大，围着走一圈，居然也要15分钟左右。
8点半，超过20人的一支“队伍”朝着驻守点走过来，察觉情况的谭带康主动迎了上去。
“我们想在这里拜祭一下，东西可以放哪里？”对方有一名约摸是带队的人小心翼翼地询问。
“有什么东西？”说话间，谭带康紧盯着对方手中的袋子。
“东西不多，就是鲜花、甘蔗、枇杷和烧酒。”
“不能上山，不能烧纸钱。”谭带康明确地提醒。
“能否在山边拜祭？我们知道不能烧元宝蜡烛香。”
“就在这里拜吧。”谭带康指着山边一块空地说。
得到允许后，稍微上了年纪的四、五位代表摆放好鲜花和祭品，倒了烧酒，其他人陆续上前鞠躬，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等对方全部人都离开后，工作人员上前，把鲜花和祭品利索地处理掉。
偶尔有群众过来用鲜花祭拜。
谭带康说，每年值守都会遇到来拜祭的人。记得刚开始值守山林的时候，山边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近几年，文明祭拜逐渐深入民心，清明越来越少人来，他们值守的压力也减少一些。“群众都是理解和支持的，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不讲理、非要上山或烧纸钱的人。”
谭带康是土生土长的顺德人，而顺德人有行正清的习惯。但他说到，自从有“守山头”的任务，自己每年都有值守任务，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正清参与家族祭扫。“每年都是我老豆（父亲）、大哥和他儿子，以及我老婆，他们一起去祭扫。平时有时间，我会带小儿子去飞鹅墓园走一走，有时候中秋节去。我爷爷生前很喜欢喝烧酒，拜祭的时候就买瓶烧酒过去。”谭带康说，拜祭先人，有心就好，不在乎哪一个时间。
当天值守的大良南华社区工作人员梁绍鹏也是顺德人，他也说到，“大家都习惯了，清明肯定要守山头。”梁绍鹏此前在北区社区，北区没有山头，但是每到清明节，也要“支援”其他社区，白石山、大岗山他都曾值守过。“不在于山的大小，只要有人去祭扫就要劝阻。”韩丹的家乡也是行正清，但家人为了支持她的工作，配合她的时间，每年清明祭扫都提前到清明前一周。
然而，清明“守山人”的“委屈”远不只这些，他们最怕对抗恶劣天气。
韩丹说，有些山头附近没有民居，也没有合适的地方架起帐篷，遮阳、避雨都只能在大树下。“太阳底下晒一天，额头、鼻子都晒得脱皮；下雨的时候吃饭，吃一口盖上，汤一半水一半……”谭带康接上，“有一年下大雨，我们躲到消防车，人多塞不下，只能借别人的房子……”话没说完，现场的“守山人”都笑了。然而，笑声中透露出的心酸不言而喻。
9点半左右，有村民主动过来和值守工作人员打招呼，“今日辛苦了。”工作人员说，每年值守，已经和山头周边的居民、商铺店主都相互熟悉了。
随后，值守工作人员巡逻的巡逻，驻守的驻守，大家各司其职。正如他们所说，清明值守山头已经成为习惯，不行正清也有其他法子拜祭祖先，但保障清明安全、有序，才是他们守护的最大意义。
中午12点，交班时间到，下一轮值守又开始了……（钟柳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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