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6岁的杨文辉在中考时以全校第三名的优异成绩考上了沙滘中学。正当他志得意满、踌躇满志地计划着伟大的读书梦、作家梦的时候,当时的国营企业有“子代父职”的政策,父母考虑到自己年迈了,而且当时的粮所是个“美差”,很多人都求之不得,就劝他退学到粮所“顶职”。
没想到,这给一直生活在理想和顺境中的杨文辉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要他离开自己最喜欢的学校生活该是多么痛苦而艰难的抉择啊!他一开始就是反抗。坚决不肯答应父亲的安排,甚至将自己关在书房大哭大闹以示抗议,他想通过这种方式为自己争取继续读书的机会。记得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年春节,特别爱美的杨文辉看到他的同学有一套漂亮的衣服,也向母亲要求自己也要做一套那种款式的新衣。由于当时那种叫“卡其”的布料对当时他们家来说很昂贵,但母亲经不起他的“死缠烂缠”,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一向对杨文辉百依百顺的父母这一次却没有迁就他,而是发动了更多的亲戚朋友来做他的思想工作。最后,万般无奈的杨文辉只好告别了学生生涯,开始了在乐从粮所工作的生活。
虽然是怀着极不情愿的心情参加工作的,但在工作中,追求完美的杨文辉却是全力以赴,无论是一开始在柜台卖米做司磅员、还是后来开单收款、当上粮所的团书记到财贸团总支副书记等职务,工作无论大小、性质如何,他都从不敢马虎,执着认真,尽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
杨文辉在工作上的严谨认真,对顾客的热情相待,使他很快融入这个集体,赢得单位领导、同事的认可和喜爱。粮所优越的工作条件和待遇,使他渐渐地走出了辍学的忧郁。很快又恢复了幽默乐观的本性。当时单位流行政治学习,每周都会组织全体员工进行两个晚上的政治学习,由于他文艺方面的天赋和特长,每次都受委托在会上读报纸。杨文辉读报纸是满怀着激情的,速度又快又流利,即使一篇很枯燥的政治文章,也能让他读得活色生香,引人入胜。
粮所的工作是悠闲而有规律的,但是,在杨文辉内心深处,那个读书的心愿和文学梦不但没有远去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了!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当同龄人满足于粮所稳定的工作、固定而优厚的工资待遇以及对退休后还有退休金的生活保障的前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的时候,杨文辉则怀着对知识的的渴求,利用工作的闲暇努力学习,考上了广东省粮食中专并脱产三年重新开始了中断的高中生活,弥补没能上普通高中的遗憾。70年代末,中国的大学开始恢复自学考试,杨文辉又报读了中山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当时顺德有几千人参加自学高考,最后能拿到毕业证的寥寥无几,以乐从为例,能坚持到最后并拿到毕业证书的只有三人,杨文辉和另外两位同学在当时被誉为“乐从三剑侠”。
中山大学系统的汉语言文学的学习,进一步提升了他的思维模式并使他能站在更高的文学层面去认识人生、思考人生。在所有课程中,他最喜欢的就是外国文学,特别是欧洲中世纪文艺复兴时的文学。如:但丁的《神曲》,歌德的《浮士德》等等,书中所表达出来的那种人类为了探索人生真理,追求美好理想不断地求索、进取、奋斗的精神以及与邪恶作斗争、永不屈服于命运,与命运抗争并取得最终胜利的人文精神,给予他心灵上巨大震撼,使他更加坚定了人可以通过努力、奋斗改变自己命运的信心。
就这样,充满着崇高理想和人生目标的杨文辉,在粮所一边工作,一边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思考着,探索着。
由于粮所的工作性质和他当时是单位的团支部书记,负责单位的宣传、文艺等工作的关系,杨文辉认识了乐从几个志同道合的文学青年并且通过他们认识了顺德作家协会的黎尔宽、陆海桥、周铁株等一批顺德有影响的文化人并被推荐加入顺德作家协会。80年代作家在中国有着崇高地位,有一大批的粉丝,特别是当杨文辉的第一首诗被印成铅字时,进一步强化了他的作家梦。这时候的杨文辉,爆发了空前的创作热情。社会评论、民间文学、小说、散文各类体裁、内容都尝试过。
有一天晚上,杨文辉刚刚下班回家就着手写一篇有点激励青年珍惜时光不断学习的《失去的昨天》的短篇小说,写着写着渐渐地进入了兴奋状态,完全沉浸在自己所塑造出来的情节之中,自己也随着人物或悲或喜或哭或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寒冷、忘记了还没吃晚饭,而不知不觉已经天亮!整整写了一夜!彻夜未眠的他用冷水擦了把脸就匆匆地赶回单位上班。这样的事情在杨文辉的身上是家常便饭。他是一个有着无穷精力和体力的“超人”。这可能跟杨文辉白天经常充当“临时搬运工”,从送米车上抬下米来,帮顾客“扛米”锻炼出来有关吧。 当时送米车搬运大米,有专门的搬运工,但是,有时送米车到了,搬运工还没来的时候,或者遇到顾客搬不动大米时,年轻热情的杨文辉肯定是第一个跑上去帮忙,能一次扛起200斤的大米袋。他太太笑言当时就是因为她经常去粮所买米而杨文辉经常帮她扛米而成就了这段美缘的。
在粮所工作的十二年,杨文辉工作学习两不误。他凭着顽强的意志和超人的毅力,不仅工作出色,多次受到单位的肯定和晋升;顺利完成了中专、大学的课程,在这段时间,杨文辉表现了超常的文学天赋和创作的热情,创作出大量优秀的文学作品,而且经常在《顺德文艺》、《佛山文艺》、《作品》刊登习作。文学创作培养了他对事物独特的分析能力,对生活敏锐的洞察能力和对机会的快捷反应能力。而这些也为杨文辉日后走向成功的人生道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未完待续)
(编辑:欧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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