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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城市包容:一个修鞋匠在容桂的18年




夫妻俩守着这个摊子已经18年



郑洪和熟客聊几句


  顺德城市网消息 (记者海梅) 18年的修鞋生涯,如果每天修25双,那18年就修了118000双鞋,如果一双鞋代表一个人,那么他就为118000人服务过,是他让118000个人站得更稳,更踏实了。

  这是一段描述修鞋匠郑洪的一段文字。初中毕业,修了18年鞋,9月29日新鲜出炉的“新容桂人”先进外来务工人员的获得者。41岁的郑洪看到公榜时,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自己选上了,和那些高材生一块。

■人物档案

姓名:郑洪
年龄:41岁
籍贯:重庆
家庭:妻子、儿子
职业:修鞋匠

一做就是18年

  镜头一:绕着容桂乐安市场的水果档一圈,来到市场的背后,郑洪的夫妻修鞋摊就在这里。每每有熟人经过,郑洪就会主动地打声招呼,白话、普通话、家乡话都用上了。

  主题:关于落脚

  郑洪的夫妻修鞋摊在乐安市场的背后,这是市场的一个出口,虽然有瓦遮头,空气也算流通,但是市场的排污管道就从这里出来,总有股味儿。

  在过道边上,鞋垫、修鞋用的刀子、剪子、皮、顾客送来修的鞋子,一字排开堆着。和郑洪夫妻一起的,还有两家修鞋摊。三家共12平方米左右的空间,每个月的租金1000元,外头的这个位置好些,因此每十天就流转一次。这一天,刚好轮到郑洪夫妻摊。生意还不错,一个上午,就有不少顾客上门,修鞋的、擦鞋的、补书包的……

  早上七点半、晚上七点半,每天如此。在这个小地盘呆的时间长了,上门的顾客以熟客为主,周边邻居也熟了起来。本地人郑伯蹬着自行车在摊前停下,唠了会家常,无非就是生意怎样、孩子放学了没之类,郑洪使着流利的白话应答着。可是,究竟从事这行多长时间,郑洪是想了一会才回答的,“18年了。每天不知不觉,过了这么多时日。”

  对于为何选择修鞋行当这个问题,郑洪翻出了一段经历。初中毕业后,生在农村的郑洪并没有太多的就业选择。老乡关于广东的讲述,在他心理长出了好奇,他打算来这个“遍地黄金”的地方看看,他来到了容桂。郑洪找到了一份在食品厂制作包子之类的工作,前后有4年时间。“工资太低、工作时间超过12个钟太长”,他最后选择了离开。

  离开食品厂后的半年时间里,他回了趟家“希望能在家里找个事做”,可是没有如愿。再返顺德容桂,也是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修鞋的老乡好像收入还过得去,觉得这可能可以养家糊口,那时他已经和老乡刘萍结成对了。跟朋友学着做,手艺熟练后自己摆起了“洪记修鞋”摊,半年后,妻子刘萍也加了进来。

  一摆便是18年!期间为了将鞋修得更好些,夫妻俩省吃俭用,攒了万余元,购置了一台机器,专门用于擦鞋、皮鞋加大等,“效果好很多,顾客才会喜欢。”

  还要做多久?夫妻俩的回答很一致:哪会知道呢?还是会继续做吧,年纪也不小了,转行太难。

儿子是最大的牵挂

  镜头二:中午12点10分,儿子小郑从对面的宿舍拎着饭盒走过来,这是夫妻俩的午餐,一个土豆素菜而已。每天儿子放学后,就煮好送过来。

  主题:关于责任

  小郑是5岁时才来跟着父母的,之前的那段时间由老家外婆带着。

  说起儿子,刘萍说,这是自己至今最为愧欠。那时夫妻俩刚刚白手学修鞋,一穷二白,没有精力更没有时间带小孩,于是交由外婆带,可是因为孩子身子弱,经常打针,导致肌肉萎缩,后来不得不动了手术。“现在两只脚恢复得还不是很好。”刘萍看着儿子,唉着气,眼里尽是怜爱,郑洪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说话。

  在夫妻俩的心里,对于儿子的愧欠还不这个。两个人每个月3000—4000元就是全家的收入,扣除地摊租金300多元、房租300多元、300多元饭钱,还有各自寄回家里一部分,每个月也是所剩无几。

  不能给儿子稍微有些营养的饮食,不能给儿子好看些的衣服,不能给儿子哪怕五块钱的零花钱,甚至一个书包补了补,用了四五年还没换。

  前阵子,有个女顾客带着女儿将书包来修,女儿嘴里念叨着“最好修不好”的话,刘萍忍不住地就教育了起来:“要学会节约呢。”口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有些酸酸的。不过让夫妻俩欣慰的是,从小到大,儿子从未主动索要过任何东西,是个“懂事而节俭”的孩子。

  在儿子小郑眼里,爸妈是个修鞋匠并没有给他任何不一样的感觉。就读的容桂小学,平时交谈是普通话,外地的学生也比较多。当初入学时,除了手续麻烦些,倒没有任何门槛,这也给郑洪一家不少安慰。

  儿子,始终是两口子最为挂心的。对于这次报名参加“优秀新容桂人”的评选,郑洪眼睛就盯住了那一行字:其子女可享受非容桂户籍政策性借读生待遇。“始终负有责任”,这是郑洪夫妇对儿子的信念。

还是喜欢在顺德

  镜头三:9月29日,容桂街道办为20名“新容桂人”优秀外来务工人员和10名先进外来务工人员颁奖,其中就有郑洪。他说,真没想到,自己也能和这些高材生站在一起领奖。

  主题:关于归宿感

  对于离开顺德——回到家乡——再回到顺德的反复,郑洪用“习惯”来解释。

  郑洪习惯了这个小城市的生活,尽管也是反复和低调但是能基本养家糊口,尽管没有白领般的光鲜,但在这里也有自己的空间。在郑洪修鞋摊的乐安市场里,有80%的摊位都是由外地人在经营。

  “如果这些外地人都走了,这里就空空如也了。”郑洪每天看着买菜的人来来往往,其中不乏一些大袋大袋、大鱼大肉的主儿。虽然自知其中的差距,可是他不觉自卑,因为他知道自己虽小但这个城市需要像他们这样的小人物。

  郑洪们的存在,顺德本地人已然已经习惯,也慢慢地尊重。“有个60多岁的本地老太婆每年过中秋都会给我们送月饼,都不好意思了!”这样的场景其实并不少见,在摊前,常有老顾客买菜经过时从篮子里拿个水果什么的塞给他们。在这次“优秀新容桂人”评选中,推荐他的里面就有不少本地人。而推荐之后,还要经过网络投票和纸质投票两个环节,最后才产生30名。

  将票投给郑洪的或许只是一部分是认识他们的,另一部分或者甚至从未谋面。可是“18年的修鞋生涯,如果每天修25双,那18年就修了118000双鞋,如果一双鞋代表一个人,那么他就为118000人服务过,是他让118000个人站得更稳,更踏实了”这样的一段最为朴实的描述将许多人打动了。

  在整个采访中,郑洪和刘萍一直说自己不会说话。所以在表达自己对这个城市的感情时,他们用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其他地方,可能就不愿意去了,呆在这里,挺好的。
  

(编辑: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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