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一棵树
□茂歌唱下去
小学读了整整十年，在我读完初中，到县重点中学读高中那年，大哥算是毕业了。
母亲说，大哥在七岁那年，一次高烧七天七夜，让大哥永远成了乐哈哈的孩子。简纯。憨厚。成了大哥的唯一。
那一年，大哥说他毕业了。
在家里，大哥是一位出色的“水手”，不让我干家务。我常常把大哥作为出气筒，大哥乐哈哈的无条件接受。
我记得，我念初二那年，春天是踏青的季节。学校组织外出交流，每人要交10元。我向父亲要钱。父亲说，要等地里的菜收割了才有。我认为父亲不肯给我，买了一套新衣服给大哥。我赌气不回家。
大哥打着雨伞找到我。我在大哥的背上睡着了。两天后，大哥栓着纱布的手给了我10元，我完成了第一次交游的梦想。
四年后，母亲才告诉我，当年大哥那套新衣服不是父亲买的，是表哥穿过的，褪了颜色，父亲花了五毛钱在镇上染料坊染的色。因为旧，不让我穿，才让大哥穿。大哥给我的10元，有3元是大哥五年来积下的。有7元是大哥到镇上的砖厂挑砖挣回来的。因为不小心，让砖头扎破了手指……
无论世界沧海桑田，无论社会一日千里，在大哥的心中，只有乐哈哈。站在我眼前的大哥，变成了一棵树。一棵很大、很大的树，为我挡风雨。
我在佛山了家，曾多次让大哥到城里来。大哥说麦当劳不好吃，酒楼的茶不好喝，公园不好玩。大哥每次把家里有城里没有的东西带到城里给我，第三天就回到乡下去。大哥说，我住的地方没有山，没有水，抓不到小鸟和鱼。
外村的媒婆介绍了一个对像给大哥，女方一百个同意，我的父母亲也点头了，就是大哥不同意。大哥说，女的很漂亮，做媳妇很好，我不能害了人家一辈子。
大哥说话的姿态，像一棵百年的古树，总有一些花，年年都开在我的春天里。
大哥说话的动作像父亲，遗传了心中的亚马逊河，永远永远地流躺在我的血液里。
大哥说，要做一棵大树，永远地站在我的后面……
（编辑：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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